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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访书痴舒銮兵
2020年05月09日 17:29 

拜访书痴舒銮兵



付登华,1961年-1966年就读于西安交通大学电机工程系绝缘专业。




 高槐书院是德阳“文创小镇”高槐村的一张文化名片。

  我爱书,喜交书友。听说高槐书院的主人舒銮兵是个视书如命的书痴,几次到高槐村参加文化活动都因为和书院无涉而未能与他晤面,深以为憾。 一个驰骋餐饮行业的厨师,在不惑之年成为20多万册图书的收藏者,不仅自力更生办了一个书院,还宣称身后将把书院捐给村里,这不仅令我好奇,更令我由衷敬佩。我希望认识舒銮兵,了解舒銮兵,决定在第25个“世界读书日”活动之后,带上自己的书专程去拜访他,捐书结友。

  那天下午,夫人开车陪我直抵高槐书院。动身前,我通过微信向引领高槐村“文创小镇”建设的文友、德阳知名职业文化创客周中罡先生吐露了自己的心事,他告诉我:“书院在山顶有点远哦!我把舒老板的微信推给你。”他担心拄杖而行的我扑空,提醒我是否先联系然后再去。我觉得自己不过是个以文养老的闲散人,想结识人家还是悄悄地去就是了。倘若这次无缘相见就下次再访也无妨。谁知我的运气不错:舒銮兵头天还在外今天在书院!

  原来高槐书院并不是我想像的那种带天井的瓦房大院,除了垭口上的仿古朝门显示出“院”的格局,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座具有传统建筑风格的书楼和散布在楼前的小廊、凉亭及遮阳伞下的简易桌椅。蓝天白云下,书友们抑或是游客们正一边品茶聊天,一边享受着拂面春风送到山岗上的富氧空气,一个个显得十分惬意。

   踏进书楼满眼是书籍、影碟,从低处到高处直抵天棚,称得上汗牛充栋。浏览一圈目之所及:科普、文学、历史、政治、儿童读物……涵盖广泛,新旧杂陈,不少是几十年前的老版本,来淘宝的“书虫”一定会有斩获。听到我喊“舒老板”,“埋”在书堆里的掌柜应声走下柜台接过了我的名片和书,我正诧异舒銮兵如此年轻时,他却说:“我去叫爸爸来。”原来这是舒銮兵的儿子!小伙子一脸的憨厚。

  刹时,一位个头比我略低体格比我略胖的中年人从楼上下来,他便是我要拜访的舒銮兵了。出乎我意料的是他不年轻可也不是古稀老者,寒暄之后,我们到楼外喝茶,一对忘年书友就此打开了话匣子。没有想到,老舒和我竟然有共同的渊源:都出生在没有书香气的苦寒农家;都因为读别人家的武侠、演义小说而爱上书。不同的是我出生在民国的抗战时期,看的是乡亲何阴阳家的侠义老读本;他出生在新中国的1969年,看的是村里书香人家的新派武侠小说。我们的人生殊途同归到一个“书” 字上。

看书院盎然气象,我意识到我面前的主人是一个紧跟时代的创业者,心里更添了一份敬意。

“你当初咋会痴迷藏书呢?”我以“痴迷”发问。因为自己切身的体会是:只爱书而不痴迷是达不他今日的藏书成就的。

“是求知欲。小时候看武侠小说只是兴趣,随年龄增长看书多了,发现不少问题在不同的书里有不同的答案,哪个是最好的答案呢?我就想找更多的书来看,越多看书,越感到自己知识的贫乏,就越不满足,借不到书我就到书摊上淘,买书花钱靠工资不行,于是2011年在天元开办‘天龙饭店’,赚的钱除了搞发展就是买书、淘书。每本书都承载了我的寄托,我梦想伸手就能拿到书看,睁眼就可以看到影像,年深月久至今藏书20多万册,书院里约13万冊,还有7万多冊在家里,两处随时调整。”老舒如数家珍娓娓道来。

接着老舒告诉我们:“十年前高槐村开始招商引资建设‘文创小镇’,2018年初我以德阳市自行车运动协会入住高槐村。党中央提出扶贫先扶智,我觉得书启智,放在家里是闲置,便在村里建了这个公益书院借以扶智,助力高槐文旅发展致富。”

谈到“扶智”,老舒高兴地说:“我想尽自己绵薄之力帮一个是一个,请两位在我这里工作的村民带他们的孩子来看书,结果来了不是俩个而是三个,书给他们开了眼界,现在晓得讲今后要上北大、清华了!”

我想起书楼里的书既没有像书店那样分类摆放,更没有像图书館那样编号分类设帐管理,便不解地问:“你的书怎么不按图书管理学说的那样分类编号呢?”

他回答:“我是公益书院不带商业性。你来看书自己取,要拿回家去看登个记就行了,你喜欢了想收藏说一声就是了。所以架上桌上的书都是随意码放的。”

我好喜欢这样依心而行的“管理”!

老舒很健谈。他说:“高槐村在丘陵上又是红砂土质,不适宜种粮食作物,村民种扁豆啥的虫害多农药用得多,很不利于村里的改善生态环境。我流转了200亩土地改种酸枣等果木,除了土地收入,上班的村民还有工资。”他把新农村建设理想当作自己的事业干在了实处。

随着金鸟西墜,我们在遮阳伞下不断移动座椅。谈兴正浓的老舒把话题从书院转到他的老本行餐饮业。他说他理想的餐钦业不依赖厨师也不依赖门面房子,餐饮业应该从原材料到成品标准化,在车间里按操作规程批量制作,成品检验以后配送,这样降低了成本,材质和卫生品质有保障,机关、学校和单位食堂每天只管看单订餐就行了。

对于团体受众,我是赞赏他的餐饮理念的。这次防控新冠疫情战役中,很多地方就实践了这种食品供应模式。

他告诉我们,他研究了国内各个地方的菜系,这方面的书很多,各个菜系的根本是酌料;他认为川菜的关键酌料是豆瓣酱,自己下工夫研制了一种豆瓣醬,我们身旁地坝边上作摆设用的几个大瓦缸就是他厂子里晒酱用的缸。

我为写本文作功课,从网上得知老舒2014年7月就在新中镇桂花村注冊了《四川江家醬园食品有限公司》;去天龙饭店又被告之,这种特制豆瓣酱的生产基地设在老舒的老家天元镇。



日近黄昏,老舒饶有兴趣地和我夫人探讨起了“烧鳝鱼”和“肝腰合炒”两道菜的配料与烧、炒操作程序。老舒既有实际经验又有理性说明,譬如“鳝鱼下锅前先用开水把血水焯掉,不然血在沸油里会焦化产生有害物质,还会影响鲜味”就让我夫人受益匪浅,她原以为鳝鱼帶血下锅不浪费血。老舒说:“舍不得鳝鱼血可以把焯过的开水用来做汤菜。”得知这是我夫人常做的两道菜后,老舒豪爽地说:“下次烧鳝鱼的时候,送点我的特制豆瓣酱给你试试!”

话如一眼泉,欲说还休待未来。告别老舒,下次再来除了叙旧,我将访问的是书楼里他痴迷的书们、碟们,她们将让我收获更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