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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五论
2019年06月03日 10:03 

文学五论


作者简介:畅钟,1986年-1990年就读于西安交通大学微电子专业,获工学学士学位。字博远,号不空、不空山人、畅意斋主人、八面来风堂等。、著有《民国十家》、《历史与文化》等。曾接受央视《国企备忘录》关于中国历史与经济史的专访,并在新闻联播中播出。曾为《新经济》杂志特约学术撰稿人,《香港商报》、《星岛环球网》等国学专栏特约撰稿人,大学特聘教授等。阿姆斯特丹纪录片国际电影节中国代表团成员之一。现为固本书院创始人、山长。并著有讲义稿《儒门精要》、《诸子贯通》、《诸子通讲》、《神话解码》、《神话传说与历史真实》、《国学精要》、《世界经济史大纲》等。目前从事于国学研究与普及教育、基于人性的经济史深度解读、中国法哲学研究、中国人文通识教育全课程编撰等工作。学术研究之余,作古体新体白话诗作千余首。



一、源道论

文者,《说文》言错画是也。星空朗照,秋月冬雪,此之为天之文也;山川纵横,阡陌交织,此之谓地之文也。感天道、地道而成人道,此之谓人文也。《周易。贲卦》言“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文也者,郑玄注《尧典》言:“经天纬地之材也”。三皇本大道,五帝演常道,孔子编纂而称之以六经,此文学之祖焉。故孔门四科,子夏为文学之长,传之于后世,始有文学之兹盛,非今人所谓辞藻之学也!汉武帝辟文学、方正、贤良而文学具其一,此以熟悉先王典籍而入官者也!大唐武氏当政,以辞赋进士取士,此文风大变之因也!民国以降,废经书而兴白话,文学没落,自此始焉。此文学演变之于政治而论。然,文本于道,诗亡而春秋作,六艺失而诸子兴,诸子没而文集盛,此就道之传承而论。就文而言,其本在心,其用在感,《舜典》言“诗言志”,此文学之总纲也!志以道事,文学之事用也!志以悟道,文学之道用也,志以表境,此文学之境用也! 道事、表境,非情而不可,情者,穿越时空,融汇古今,乃天地人之枢纽,中西世界之公法,今聊述于此,并录近日无用之作,以资纪念!


二、体用论

古来评介诗歌者,有品格说,如钟嵘;有神韵说,如王渔洋;有境界说, 如王国维。《书》言“诗言志”,志者,心志也,情志也。诚如马浮先生所言,诗者,“心感为体,感人为用”。实则就诗人而言,感动自我乃第一要务,此主体之勃发也,至于能否感动他人,则纯粹客观之表现耳。昔阮籍以驴车自驾,迷途而恸哭;屈子悲愤,赋骚以动天。今则无驴车之可乘,无狂野之可行,志之凝结,唯吐诗以解忧;情之郁结,赖词出而畅达。海可枯,石可烂,唯诗心如赤子者,方可以秉烛日月,包荒宇宙,涵容万物。诗者,心也!志其心,诗其情, 朗朗乾坤,唯与同道共飨耳!


三、意境平仄论

诗者,寺也!持也!寺本古圣先王祭祀议政之地,以心持之,志其所事。故诗者,持其心,志其事、道其情,发乎声者也!

简言之,在心为志,发言为诗。就诗体而言之,则五言继之以诗经,汉赋继之以离骚,六朝合两者而有骈体,唐宋以降,平仄繁变,七言之后,有长短诗相续,此仅就体裁而言之。然就其理,则古之人情真意切,寥寥数言即可舒其情,明其志,赖社会之复杂,性情亦随之而愈加跌宕。就诗之声用而言,歌之咏之,必以声相求,此声韵之表现耳!声之论,有三声说、四声说、五声说、七声说之流变,后世之研究者,殚精竭虑,蒐其规律,以明其演变,亦足资以昭示来着也!所谓调有古今、音有南北,音之所用,《说文》言“生于心,有节于外,音也”。《诗序》言“情发於声,声成文,谓之音”,此言音乃声之跌宕反复耳!    自曹魏李登撰《声类》起,唐宋之《广韵》、《集韵》,明之顾炎武氏,清之二王、段氏、江氏,王国维氏,民国之章炳麟氏,蒐括殆尽矣。

概而言之,就诗而论,可以多途而求之,以声、音而论则乃其一途也!后世言声者,大概究其平仄之论;言音者,多注其韵部所用,如《平水韵》《词林正韵》。然历代之诗论诗话之作,则非仅以音、声而言,明其志,概其道,节其文, 求其情,不外体其心也。心之大,上可吞并八荒,下可极尽精微,表之于文, 亦可超乎于声音也哉!此先秦唐宋之诗,虽音声亦多不同于今,然依然可神交乎古人,今人读之,亦常令人感慨系之,击节叹之,此诗非单以音声论者之明证焉。

余十余年来,学术研究之余,遍览历代诗作及诗论、诗话之类书。良诗卓见尤多,然音声之变乃情性之所处,世易时移,其情可不变,而表达则非可尽古焉。统揽诸家之说,窃以为可提一新说,即“意境平仄论”,扩声之平仄而涵心境、字词、个性而言。诗之体,诗人之心感耳!诗之用,以他者之交汇也!诗之形,意境之平仄也!今日余曰:声音之法不可求之于古人,临之而咏,尽可佳作叠出;超乎于此,亦可精彩纷呈。就古而论亦诚然,如李白之诗,岂可以平仄而论;杜圣之律,唐时不合平仄者多,宋则奉为圭皋,明时多遭驳议,此非但以音声之平仄可论之例证耳。心之容,情之异,辞之用,道之志,统而言之, 以个体心灵之跌宕起伏表意境之用,反之以声音,乃意境之平仄也!如今人之歌, 所表不同,平仄相异为常。诗歌亦然,统四、五、六、七言并之以赋、曲、长短句,均可以意境之起伏而论!此意境之平仄论。若大雅通人视之,当可会意焉! 不空山人畅钟草于固本书院畅意斋,戊戌年夏伏月。


四、古诗新诗论

诗本无用,犹见大道。诗者,寺也,志也,持也。本于先圣,传于贵族, 继以士人,布于民间,风之咏之,歌之舞之。自《诗经》以来,代代相传,人性亘古之有常,乃如诗歌之有道;人性实现之恒变,乃历代诗体相异之因也。故诗、赋、五言、七言、长短句、杂曲、戏剧、歌曲,诗体之变也!道之恒常, 而今之人心有异,故新诗之风盛而古体之势微。然以心感之,则古诗以古为高, 此以近道为要;新诗则以新为妙,此足性情之故也!月余以来,作古诗新诗若干,今陆续整理,以资纪念。部分诗词略加修改,不再一一注明。不空山人畅种于固本书院畅意斋,戊戌年国庆节。


五、文同天心论

文者,心也!心者,天也!以意逆之而成文,以志表之而得诗。有天道而后有地道,有地道而后有人道,以人体之,天地尽矣!古来成大事者,可以文显;今之通万物者,当以诗论。诗以道志,志以通达,穷理尽性以至于命。幂幂之中,天地人和,以文并之。江湖庙堂并非二途,诗词歌赋无非一道,无经天纬地之志者,难以有宏阔博大之文;志之大而道之艰,情之深而用之难,此天心与人心之异也!并人心与天心,共深情与人间,此佛陀圣人之同也!观雪月与风华,攀高峰与平涂,此老庄山水之意也!人生在世,文有不尽乎?自戊戌年秋冬以至于今,学术研究之余,偶有所感,聊成诗词若干,今整理于此, 聊搏大雅君子一哂!不空序于固本书院畅意斋!

   

                                                                               己亥年正月十一日。


(西安交通大学首届“金穗杯”星火文学奖获奖作品)